今天想讨论一下普通人的政治。
起因是我有一个游戏群,里面都是年轻人。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,开始吐槽现实中的问题,大家七嘴八舌聊了有1000+。
我大致看了一下,提出的问题都很好。比如经济不行,工作时间畸形,要求大家生孩子但一个月才给300等等。针对这些现状提出了犀利的吐槽。
但没人能更深一步,问一句为什么会这样?
所以我就替他们问了。但很遗憾他们的答案完全称得上是胡扯,各种驴唇不对马嘴,各种自相矛盾,非常混沌,还夹杂了数不清的谣言。一会儿西方技术积累论,一会儿中国人口太多,听得我要急死…
明明提出了好的问题,却没有一个经得起拷问的答案。真是太可惜了。
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光靠现实的毒打不必然能导致人的觉醒。因为光提出问题是不够的,提出正确的问题不代表能得到正确的答案。如果一个人996,失业了或是送外卖,觉得自己的生活糟透了,最后结论是这都是西方害的,那还是小粉红。如果他们相信台海封锁导致的经济危机,那么就会支持台海战争。
实际上MAGA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。MAGA有全球化导致的失业问题,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反全球化和孤立主义,移民抢了他们工作DEI摧毁美国。在我看来这就是提出了真问题但给出的错误归因。他们的诉求和感受是真的,但这个解决方案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糟糕而已。
然后我意识到其实所有的国家都是这样的。谁掌握了叙事,谁就掌握了未来。旧的叙事有可能会被淘汰、被毁灭。如果提不出新的叙事、新的愿景,就永远是原地打转而已。推翻了旧的皇帝,来了一个新的皇帝,除了换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改变。
所以海外的这些讨论、这些努力不会是没价值的。只要能提出一个行得通的愿景,当然就有价值。因为墙内没有讨论的空间,只有在墙外才能做。但今天这样的情况不会永远持续,总有一天会派得上用。
另外一点我认为可以算得上是好的,就是旧的叙事一定程度上已经被打破了。我指的旧的叙事是指,中国正走在对的路上,中国的各种政策都是对的、高瞻远虑的,政府是无所不能的,未来是充满希望的。被现实毒打过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这些叙事了,但还没有一个完整成熟的新叙事填补进来…表现出来的结果就是一片混沌、驴唇不对马嘴和自相矛盾。这些人,也就是我们一般说的“岁月静好”,其实是大部分人。
混沌也有混沌的好处,就是可塑性。他们的立场不是一成不变的,而是随时会被新的叙事吸引。而且旧的叙事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了,这难道不是好事吗?
而中国的未来恐怕就由他们这些人决定。他们相信什么,中国就会往哪个方向走。